本期評論事件:刷屏的雷公馬
作者:沁佳、桔子、阿茲修、艾瑞璜
來源:小行星萬事屋
聲明:以下僅為評論員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編輯部立場
沁佳
“雷公馬刷屏的起因是
部分人對地域同質化的'暴力'要求”
這次刷屏的雷公馬來源于海南人民以自嘲的方式回應那些說海南落后的聲音,在個人看來,那些說海南落后的人,是因為他構想了海南應該同上海那樣的大都市一樣繁華、便捷,但事實并非如此,他感受到一種達不到其想象的落差,因此轉為說海南不行。他可能不僅對海南有這樣的要求,對其他地方也會有這樣的要求,他希望他在不同地方都能得到“如在上海般”的體驗。
他要求的這種所謂的平衡與融合,在人類學的觀點里,就是一種民族的毀滅。各民族融合在一起,就變得趨同,差異性越來越小。語言、文字、民俗被同化,民族性也慢慢消失。
其實不論他滯留在三亞或是其他地方,都會感到不爽。這種不爽來自于環境的落差,享受不了自己腦海中的待遇(酒店、度假、娛樂等)。試想我們讓這些不滿的人住進五星級酒店呢?今天三亞的這項舉措正好可以去做個驗證,你說我落后,我讓你住五星級,看看你還能說些什么。
桔子
“雷公馬可以成為一個本土超級符號,
但內在意義與精神都應該更加豐富”
雷公馬屬實成為了當下小島疫情時期的狂熱文化現象(以海口為熱度中心),這是一個根植于本土、完全從民間孵化、正向大IP成長的海南文化符號。一方面欣喜于看到終于有「椰子」以外的符號來代表本土文化(不是說椰子不好,但還不夠有唯一性,以及我們看到了太多不是么),我認同大部分人所達成的共識,即“雷公馬有一種草根的力量”,這次的雷公馬“狂歡”中確實有不少小島人民以各種形式進行再創作,所以雷公馬確實是海南人民共同塑造出來的,很希望這種全民創造的熱情能延續地更久一些,然后不斷去豐富這個形象。
另一方面,因為雷公馬誕生于這個特殊時期,爆紅之迅疾,以及也很受到官方的推崇,對此我也保持一種審慎的態度,認為還是有一些問題值得去思考:
1、倘若雷公馬可以上升為一種精神,那么雷公馬精神到底是什么?
2、雷公馬起初作為小島人民針對外部一些偏見言論的自嘲式反駁,但除此之外,其文化內涵還可以怎樣去賦予和塑造?
3、在當下這個特殊情形過去后,雷公馬還能繼續熱下去嗎?還能以怎樣的方式向前走?
當然,就我個人而言,很希望雷公馬可以成長為一個本土超級符號,因為我覺得它帶有某種反叛意味,它不美、不萌、不潮,甚至不長在大眾審美點上,但是它火了,小島人民對其的親切感與好感超過了某椰、某猿,但我認為在當下這個時期對其的消費應該有所克制,避免過度娛樂化,在這個時期之后,雷公馬的內在意義與形象都應該更加豐富,才不會成為一個一閃而過的“網紅”。以及,也要盡可能避免完全囿于小島內部的自嗨,它可以成為本土文化輸出,但我希望不是由官方主導去輸出,而是像五條人輸出海豐文化那樣,走野路,草根來,草根去。
阿茲修
“我一直覺得眼神憂郁的雷公馬,
最近臉上泛起了陽光般的幸福笑容“
對于這項剛剛冒出來的熱乎乎的迷因,權力和資本已經迅速出擊將其納入囊中,為之所用,這倒也顯示出目前這個鮮活意象的開放屬性,且充分演示了當代的公共輿論的庸俗化力量——沒有人可以言之鑿鑿地說鴨子到底更喜歡吃田螺還是飼料。
有一種人人都可以引用的屢試不爽的代表民意的宣言,是對“人民百姓喜聞樂見”的解讀,廣場舞是喜聞樂見的,眼大臉尖是喜聞樂見,宮斗劇是喜聞樂見,云云。對于那些覺得人民百姓神秘且深邃的人來說,他們注定步履蹣跚,欲言又止。
我一直覺得眼神憂郁的雷公馬,在最近“流出”的照片里,它擺脫了過往的迷茫和糾結,臉上洋溢著陽光般的幸福笑容,沒錯,它已領了不可辯駁的人設——一個永遠都要積極快樂正能量的角色,至于那些馬男貓女傻狗豪豬,則將繼續深陷資本主義無病呻吟的泥沼不可自拔,令人噓噓。
向前奔跑吧雷公馬,即便驕陽似火,即便洪水滔天。
(這段時間的海南熱詞)
艾瑞璜
“雷公馬是什么?
怎樣雷公馬才是雷公馬?“
在困難時局中看見或認出自己的經驗,是一種無需代價的生活雅興。
通過隱喻式的擬人論,一個先知式的說唱歌手在童年的圣壇上發現了一群隱蔽顏色的蜥蜴,興致勃勃地邀請和他共享同類經驗的居民一起開發這片遺失于鳥獸秘境間的圖像資源。
但是,雷公馬是什么?亦或是說,怎樣雷公馬才是雷公馬?
大概像維特根斯坦講的,“任何其他語言游戲一樣,說謊是一種必須學了才能會的語言游戲……為什么狗不會裝痛?是太誠實嗎?人能教狗裝痛嗎?也許,人能夠教它在一種特定場合哀號,仿佛它很痛,盡管它并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