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羊山地區藏著一條生命渠——35.5公里的黃竹分干渠及羊山水庫補水渠，蜿蜒盤旋在東山、永興、遵譚、龍泉、龍橋等鄉鎮，輸送著來自松濤水庫的汩汩清流，滋潤著沿途數十個村莊。
黃恒清騎車沿著水渠一路巡護。
每天一大早，海口市松濤灌區水利工程管理處的水渠巡護員黃恒清就騎著摩托車，一路從東星節制閘巡到羊山水庫。
巡查、維護、下渠清垃圾，這樣的護渠工作，他從1981年起，一干就是42年。
“這條渠，有他守著，我們就放心。”在松濤灌區管理處主任黃煥文眼里，黃恒清照料這條渠比照顧自家小孩都精細，哪怕是冬天，只要渠里有垃圾，他脫下衣服光身就跳進水里清理。
42年，全年無休。一刮風下雨，黃恒清披上雨衣就走。雨天路滑，每次都讓妻子李英嬌擔驚受怕：“別人下雨往家跑，他們渠上的人只要下雨就得往渠上趕。”
不去現場心里真沒底。要是上游沖下來垃圾，兩岸樹枝倒在渠里，怎么辦？黃恒清清楚，水渠一旦堵塞，水流就像發洪水一樣兇猛，沿途的田地和村莊就會遭殃，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就會受到威脅。
守護，成為黃恒清的使命。
2014年7月18日，超強臺風“威馬遜”登陸海南，單位領導一直聯系不上黃恒清，派人沿著水渠找了大半天才找到。原來，他一大早就出來巡渠，手機沒有信號都沒有發現。這次臺風期間，他兩天兩夜沒合眼，一直在渠上盯著。
一個人巡渠，意外時刻存在。前幾年，黃恒清在渠里清理垃圾的時候，一個沒注意，大片垃圾沖下來把他整個人壓在水中動彈不得，只能把頭拼命抬出水面保持呼吸。
“被水沖著走的時候，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今天怕是出不了這條渠了。”好在漂了200多米，被岸上的幾個村民發現，才合力把他從渠里拉上來。
這一次，可把妻子李英嬌嚇壞了。從那以后，碰上暴雨天，只要有時間，妻子都會陪著他出來，“巡護有個伴，緊急情況可以搭把手。”
作為海口重要的農業灌溉用水渠，黃竹分干渠關系著兩岸農戶的生產生活。
“老黃，又來巡渠啦。”5月30日上午，當黃恒清巡渠到龍華區遵譚鎮儒雅村的時候，村民周貞定正在用水泵從渠里抽水澆灌菜地。他地里的豆角正在“長個”，正是需要澆水的時候。
聽到招呼聲，黃恒清停下車，查看了下水渠流水情況，并下渠清理了垃圾。趁著休息，倆人站在樹蔭下嘮起嗑來。“今年天氣好，地里收成不錯吧。”黃恒清說。
“是呀，多虧用水得到保障，檳榔、香蕉、瓜菜都賣得不錯。”周貞定一邊笑著回應，一邊從塑料袋里抓了一大把荔枝塞到黃恒清手里，“來，嘗嘗我種的荔枝王，看甜不甜。”
海口龍華區遵譚鎮儒雅村水渠旁，黃恒清和村民交流用水情況。
紅彤彤的荔枝王，足有雞蛋大，剝開殼，晶瑩剔透的荔枝肉，水潤潤的帶著清香，十分誘人。黃恒清一口氣吃了幾顆，笑容像一朵花般炸裂在黝黑的臉上，隨著細細的皺紋彌漫開來。這可是自己日夜守護的水渠澆灌出的荔枝，吃在嘴里，甜在心頭。
“現在正是用水關鍵期，有啥情況就給我打電話，一定保障大家的用水。”黃恒清說完，騎上摩托車繼續向下游駛去。
35.5公里的巡渠之路，在黃恒清的腳下，以前的羊腸小道變成了寬敞的大道，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也已兩鬢滄桑。
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了，變幻的是時空，不變的是初心——是這條渠為黃恒清流淌出的答案。
黃恒清今年已經59歲，明年即將退休。因為工作突出，多次被評為海口水務系統“防洪排水優秀員工”。
“在渠邊跑了幾十年，舍不得呀。”看著眼前的水渠，不善言辭的黃恒清，兩眼開始濕潤。
只見山風拂面，水渠流水淙淙。你問我欲向何方，我手指水渠方向。 （記者 龍易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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